这里相言字召之。

一枚常常写诗拍照不写词的词作。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悲凉之雾,遍被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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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一口<庄子>的鱼》

道的思想在先秦诸子形成各自的学说门派时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在古代先贤眼中,道是作为存在但不可名状的事物,孔子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可见道之博大。在道家学派中,老子强调以为无为作为追求道与和谐的具体措施,而其门人庄子对于道的追求同样提出了个人的独特见解,以具体事物来指代抽象,其中“鱼”便是重要意象之一,而本文也将从《庄子》一书入手来探讨其中“鱼”与道的思想内涵

  • “鱼”思想的层递

在《庄子》全文中主要出现的鱼有三类:北冥海之鱼、濠梁下之鱼、相忘江湖之鱼。第一种出自名篇《逍遥游》中,作为存在于传中身躯极为庞大的鱼—琨,能够化身成身有巨翅的鸟类鹏,可以顺着海运之气而飞翔数千里前往南冥之地,在躯体上有着先天的优势,同时具备能够振翅飞翔千万里的外界条件,其外界所具有的资源与自身的能力及其行为相适应,这是有能力者必然背负相应责任的具象化表现,也常被世人理解为怀有远大志向的人,其内在核心实际为个人外在能力与行为责任的相匹配,是自然天道下的和谐,即我们认知上的在个人能力范围内做好事情,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然而,琨鱼的表达与后两种鱼相比并没有涉及到内心的问题,仅仅是外在的凭借与自然的相适应,并没有自我的更高层面的提升。

濠梁下之鱼主要出现在庄子与惠子的辩论对话中,庄子认为从容出游之鱼怀着乐的心情,是个人情感的转移,真正快乐的是庄子本身而不是鱼的本身,同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提到的“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具有一致性,是进行了个人内在情感与外界事物的连接沟通,此时的鱼作为感情传递的媒介象征着物随情移的主观唯心思想,是对心灵世界的一次探究,而庄子与惠子的哲学对话,也在鱼的身上进行思想碰撞。此处的鱼在庄子的思想中强调的是个人内心的豁达与积极的生活态度,通过内心对自然世界外物的感知,并转递情感,是在能力与行为相适应的基础上在内心世界的提升。

第三种相忘江湖之鱼是境界层面最高一类象征,涉及到了本我精神层面的提高,与《逍遥游》中的“逍遥”有着一定的联系,是最接近道家思想中追求的大道的物象。

  • 江湖之鱼与真人形象

江湖之鱼在上文所提到的三种鱼里是全书中出现最为频繁的,主要集中于《天运》《大宗师》,这两篇是由多段独立的对话或故事构成的篇章,因此内容较为丰富。面对生死与自然,庄子不赞同鱼类在陆上相呴以湿的行为而欣赏鱼儿相忘游于江湖,不为私情所累,因此提出“相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看法,认为放弃了“相濡以沫”行为而自由遨游的鱼在精神层面上是忘我的,也就是达到了“坐忘”的境界,禅僧玄览曾云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相忘江湖之鱼能不汲汲于其他事物而单纯享受自己的生活,不为追求生而生,正如仁的根本是孝悌,而在宋国太宰荡问庄子仁爱的对话中,庄子却提出最高境界的仁要忘却亲,这并不是意味对父母的亲爱不复存在,而是提倡不能为了刻意追求孝而行孝动,其实质是要遵循自然与自我的内心,才能真正领悟到仁,人不过度在意外界达到相忘江湖的境界才能更好地提升自我。

最终达到的结果,在《庄子》一书中将其成为“真人”,书中列举的主要的真人多是先古圣贤之人,真人能够完全任自然而忘却人间是非,与《逍遥游》中的三“人”相对应,不求名利,无所凭借,与万物相融,其所具有的无己是摆脱俗世纷扰的途经,其人是大道的形象化存在,有着相忘以生的内在精神品质,这与上文所说的江湖之鱼在精神上有着高度的一致性,因此可以说此类鱼是真人的物化意象,同样贯彻着庄子的逍遥思想,是绝私情而超脱的形象,在思想境界上是无所凭,是“逍遥”的真人境界,只有真正忘却外在,忘却一切才能达到逍遥之境。有趣的是,鱼在现代人的文艺创作中其形象与庄子口中的有异曲同工之处,在网络上有句话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在那一方小小的鱼缸里面,它永远不会觉得无聊。”尽管科学证明鱼的记忆远不止七秒,但是其艺术化的忘却记忆的说法却在思想上与庄子思想中的江湖之鱼及其代表的真人形象产生共鸣。

  • 儒道思想下“鱼”思想的异同

在书中,鱼这一意象不仅出现在老庄等人的思想论述中,同样出现在孔子与弟子的对话中,在《大宗师》其中一段文字中,子贡问孔子追求道的方法,孔子以争相投水之鱼与求道之人相比而得出“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的结论,尽管同样出现了相忘江湖之鱼的意象,但是此处更侧重于在学术思想上的忘我研究,儒家相较于道家而言,主张“士”的精神,积极入世而非自然无为,在道的追求上,并不是指任自然而行,而更多的是对忠恕不断贯彻,在不受外界干扰的状态下对仁礼思想的进一步研究,本质上依然是一种入世儒士精神,相传的孔子删修六经,正是这一思想的具体践行,而有别与庄子描绘的真人形象。但这并不意味着孔子时期的儒家思想没有和庄子时期的道家思想在“鱼”的思想运用中没有共通之处。

同样在本篇中颜回与孔子有对话涉及到鱼的意象,面对孙孟才丧母无泪而从简治丧为人誉之的行为,孔子作出了个人的理解,认为孙孟才是觉醒者,能真正践行从简治丧,且不随他人形骸动而动,以自己的想法贯彻于自己的行为,并以幽默形象的语言“庸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来表明人不必拘泥于形骸,在灵与肉的层面上更突出对灵的肯定和提升,而不是单纯看表面。这一点与庄周梦蝶相似,庄子梦见蝴蝶而产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的疑惑,正是达到了物我两相忘的境界层面,模糊了自己与物象之间界限,实际上是超脱了对肉体形骸的拘束而思想神游的表现,与江湖之鱼相同类。

  • 结语

鱼作为道家思想著作《庄子》中重要的意象之一,始终与逍遥齐物有着一定思想上的联系,同时又与开始提出的真人的概念相重合,有着个人内在精神的高扬,是道德思想境界的最高追求,是道在现实世界中具象化的意象,在如今的文化中,道教一定程度上承袭了部分道家自然精神,而在太极图的描绘中,往往绘之以阴阳双鱼表其和谐,可见“鱼”、“道”思想的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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